忍族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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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族之戰
千手扉間的傷勢很重，重到他必須臥床修養。
千手扉間的傷勢也很輕，直面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威勢，他的精神罕見地沒有遭受任何重創。
單只是身體的傷勢，還不足以讓他長時間昏迷。
然而在因失血過多醒來之後就面臨這樣的問題，這讓他一時間恨不得能再昏迷下去。
漩渦水戶沒有給千手扉間逃避的機會，她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扉間，你當時可是一口答應下來了，還言稱讓我放心。”
她指了指千手扉間如今這副模樣：“這就是你讓我放心的結果嗎？”
千手扉間眉梢眼角間皆掛滿了無奈，渾然不見面對外人時那副冰冷的模樣。
他艱難地半坐起身，借助身後墻壁的力量靠坐起來，又擡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水戶姐，從這個方面來說，傷勢的確不重。”
漩渦水戶在一瞬間明白了千手扉間的意思，然而這不是千手扉間可以蒙混過關的理由。
“扉間，即便只是身體上的傷勢，你也有被宇智波斑當場殺死的可能。”漩渦水戶慍怒道，“我警告過你，一旦宇智波斑暴起出手，失掉警惕心的你無法在第一時間發動飛雷神之術，就極有可能丟掉性命！”
“但是，扉間，我沒有想到你在宇智波斑面前竟然會主動放棄使用飛雷神之術。就算你不想讓他知道結界無用，但是借助飛雷神之術在結界內輾轉騰挪，也足夠你支撐到柱間趕來了。”
千手扉間無奈道：“就算支撐到大哥來，也只會陷入又一次追殺和被追殺的境地，倒不如直接放棄抵抗，讓宇智波斑出氣好了。”
說到此，話題就無法繞開他暗算宇智波斑一事。
千手扉間嘆了口氣，主動道：“我的確讓宇智波斑睡得久了點。但是如果他肯安安分分地袖手旁觀的話，我也不會對他下手。”
“哦？”漩渦水戶興師問罪道，“然後你就又像日向一事中一樣，放任旁人在你身上捅刀子，最後拖著一堆匯集在你身邊的勢力一齊倒臺？”
千手扉間沒想到宇智波斑竟然連這種事都告訴了水戶姐。
他也只能捂著胸膛嘆氣：“這種法子又快又有效，總不能真等到藤原大輝出手的那一日再去應對吧？”
“扉間，你是柱間的弟弟。而柱間是木葉的火影，你也享有與火影同等的權力。”漩渦水戶沈了臉，“現在的你沒有被束縛在地下監牢，手中也並非無人可用，還沒有到你必須親身下場的地步。”
“可是我以往的行徑擺在這裏，我的頭腦、身份、實力全都是足以讓旁人迷惑的東西。”千手扉間沒有被說服，“徐徐圖之的效果不會有我親身上陣來得好。況且……”
他眉峰微揚，透出些許興味道：“現在不是有人匆匆下場了嗎？就算我想繼續我的計劃，也沒有辦法了。”
漩渦水戶為之一驚，她有個可怕的猜測：“扉間，莫非你原本就想逼宇智波斑出手？！”
“這倒沒有。”千手扉間斂了神情，嘆息道，“其實我之前就跟宇智波斑提過，藤原大輝遲早會對木葉下手，操縱木葉的資金來引爆忍界大族和中小忍族之間的矛盾就是很好的選擇。”
“所以木葉不如先一步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即便解決不了，但只要做出解決這個隱患的姿態來，到時候就算矛盾真的爆發，也不會落到無法控制的局面。”
“而逼迫忍界大族中的弱小忍者自行謀生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應對辦法。”
千手扉間的神情變得略微古怪起來，話語間更帶上了濃濃的詫異：“但是，宇智波斑在明知道這件事放任不管會帶來糟糕的後果的情況下，竟然還什麽動作都沒有。當我問起他的時候，他竟然拿宇智波泉奈不在和宇智波長老不好對付來搪塞我。”
他捂著臉嘆息道：“宇智波斑和大哥可不一樣，他信任宇智波泉奈的能耐，自己卻也有足夠的頭腦和行動力，而且他先前就清洗過宇智波一族。這種離譜的理由我一點都不相信。”
“然後我就又試探了一下，結果……”千手扉間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擰眉間盡是無法理解的古怪神情，“結果他跟我說他宇智波這個族人生計如何困頓，那個族人家庭如何不好……”
“總而言之，大意就是切掉這群弱小忍者的任務份額會讓他們無法生存下去。然後他宇智波族內長老又十分難搞，從他們手中摳一部分利益來補貼這群弱小忍者也不容易等等等等……”
“心慈手軟。”千手扉間無奈道，“我沒有想到脫離了宇智波泉奈的宇智波斑心裏竟然想的都是這種東西。他下不了手，我就只能幫他下手了。”
若非這話從千手扉間口中說出，漩渦水戶也不敢相信一貫驕矜桀驁的宇智波斑會有如此體恤族人的一面，更不敢相信宇智波斑竟然會在扉間面前表露出這一面。
但她依舊疑惑：“扉間，你就算想越過宇智波斑處理這件事，也沒有必要暗算他吧？我看得出來，他是站在你這一方的。擁有強者的支持是比暗算強者更好的選擇。”
“他會搗亂。”千手扉間搖頭道，“他認同我的目標，猜到了我的計劃，卻十分反對這一點。我試著跟他商量過，讓他繼續裝聾作啞，坐在暗部部長的位置上等我行事，但是他沒有同意。”
語罷，千手扉間的神色晦暗下來：“所以，我就讓他多睡了幾天。”
漩渦水戶長久地沒有說話。
扉間不想讓自己的計劃失敗，當然要預防宇智波斑可能會造成的破壞。
但是，她想到了宇智波斑跟她說的話：要順帶好好教育教育扉間，不要隨意無視旁人發的善心。
還有其一狀告到她這裏來的舉動。
如果這只是宇智波斑察覺到扉間想拿自己開刀，進而反對的話，那麽宇智波斑自然也沒有錯，反而更是被暗算的苦主。
但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弄清楚。
漩渦水戶細細盯著千手扉間的神情，曼聲道：“扉間，既然宇智波斑認同你的目標，又為什麽要反對你行事？”
“不知道。”千手扉間也想不通這一點，但這不妨礙他給出結論，“宇智波斑向來看不慣我，連帶看不慣我的手段也不稀奇。”
“但是——”他眉梢一挑，露出些睥睨的神色來，“他不滿我的手段，自己卻又拿不出應對的辦法，就不要怪我朝他下手了。我不會容許單純發脾氣的搗亂之舉破壞能清除木葉隱患的機會。”
漩渦水戶重重嘆息了一聲。
這件事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無非是宇智波斑發了善心，不想讓扉間又拿自身當籌碼，結果卻被扉間認為是會搗亂的家夥，進而被放倒了。
她甚至覺得宇智波斑醒後沒有第一時間對扉間下手，反而來找她告狀已經是極為容忍扉間的表現了。
“扉間，既然宇智波斑站在你這一邊，又先一步知曉了你的計劃，你為什麽不借助他的力量呢？”漩渦水戶頭疼道，“他認同你的目標，就不會真的給你鬧出亂子，又怎麽會鬧到如今你被他重傷的局面？”
“我跟他商量過了。”千手扉間更理直氣壯了，“但是他只會反對，連一點有用的建議都提不出。甚至我主動讓步，只讓他什麽都不要做，我來配合他行事就好，他也不同意。這種根本無法商談的情況下，我只能放倒他。”
千手扉間沒有說的是，宇智波斑還大有將他的計劃先一步告知兄嫂的意圖。
這怎麽可以？
計劃一旦為眾人所知曉，且還是這種他拿自己開刀的計劃，就註定無法實施下來。
那時可能會造成的局面就肯定不如現在這麽明晰。
漩渦水戶氣得用力按了下千手扉間的傷口，見到其悶哼一聲才撤手坐了回去：“扉間，原先我還在擔心宇智波斑對你下殺手。但如今看來，無論從哪一方來說，都是你做的太過了。”
“信任是彌足珍貴的東西，宇智波斑信任你，但你卻利用他的信任反過來暗算他。這放在一個強者身上是幾乎可以稱作是恥辱的背叛。”
漩渦水戶說這話都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宇智波斑先前對扉間的殺意做不得假。
然而這件事中，宇智波斑卻又的的確確十分信任扉間，以及進而生出不想讓扉間再次將自己當成籌碼行事的善心。
但是，結果卻並非如宇智波斑所願。
扉間沒有接受這份好意，反而將其當成了妨礙計劃進行的家夥。
“扉間，你膽敢做出暗算宇智波斑的事情，是篤定他不會因為這一點再度生出殺了你的心思嗎？”漩渦水戶肅著臉道，“如果你依舊還保有對宇智波斑高度的警惕心，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
“有大哥在。”千手扉間應得十分輕松。
“但是你沒有動用飛雷神之術。”漩渦水戶沒有被輕易糊弄，“扉間，即便柱間再強大，也不可能救下一個無法及時趕到他身邊的弟弟。”
“因為宇智波斑跟我做了個交易。”千手扉間拿出暗部部長手令拋了拋，“被他揍一頓能換暗部部長手令。”
是個十分劃算的買賣。
最後半句千手扉間沒有說出口，他覺得水戶姐大抵不會樂意聽到這樣的話。
但是漩渦水戶已經聽不下去了：“如果宇智波斑出爾反爾呢？”
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扉間居然就這麽輕易地相信了？
“嗯？”千手扉間低頭想了想，“那就說明我對宇智波斑的認知出現了偏差，先前試探他的舉動得出了錯誤的結論，給了我錯誤的預期，進而導致我做出錯誤的判斷。”
“扉間，宇智波斑的實力又變強了。”漩渦水戶思考著該如何警告弟弟不能再做出這種事情來，她的神情異常嚴肅，“他的月讀幻境甚至在他本人離開之後都能維持，他的氣勢也比之前強大許多。”
“不錯。”千手扉間欣然點頭，“這說明我給他選定的道路是正確的。他本人的潛力很大，意志精神也十分出眾，他的實力在我的輔助下增強得十分迅速。”
望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弟弟，漩渦水戶嚴肅的神情也有些繃不住了：“扉間，我是在提醒你他的危險性，不是在誇讚你新選擇的實驗體有多優秀。”
漩渦水戶怎麽會不知道她這位弟弟為宇智波斑治療究竟打著什麽主意？
研究強大的事物對她們這類研究人員而言，幾乎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不管扉間主動提出幫宇智波斑治療究竟還有多少其他的考量，但是這一點，一定在扉間心中占據了十分重要的分量。
從她提到宇智波斑的實力增長，就得到扉間與有榮焉的讚同就能看出。
千手扉間無奈點頭，並連連保證道：“水戶姐，宇智波斑的實力如何我一清二楚，絕對不會生出一絲小看他的念頭。”
曾因為“實驗體”這三個字和宇智波斑之間還有一番口水官司，如今千手扉間自然也就順帶提醒道：“另外，宇智波斑恐怕不會樂意聽到實驗體這三個字。”
“嗯？”漩渦水戶不知道這類實驗記錄的用詞怎麽會和宇智波斑的好惡搭上關系。
“我叫他實驗體他會生氣。”千手扉間嘆氣道，“實驗對象，受試對象，實驗者……都不行。後來我提出給他以001編號，他也不願意。鬧到最後，非得讓我記錄他的名字才罷休。”
“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說罷他點評道，“總覺得我瞧不起他一樣，但是他好歹做點讓我瞧得起的事情吧？”
漩渦水戶聽出來了。
扉間和宇智波斑的關系不僅沒有差到互相喊打喊殺的地步，反而對比起之前來說，可以稱得上還不錯。
不錯到宇智波斑連這種細枝末節的稱呼都要糾結，不錯到扉間竟然認為宇智波斑沒什麽讓他瞧得上的地方？！
“堂堂忍界修羅還不足以讓你瞧得上嗎？”漩渦水戶擰眉道，“扉間，他可是能和柱間打得旗鼓相當的人物。”
“除了武力之外。”千手扉間補充道，“刨去武力，宇智波斑可值得稱道的也就只有他的意志和潛力了，然而這些又都可以包含在武力之內。”
說到此，他笑得頗含興味：“水戶姐，宇智波斑看不慣我的行徑，我如今也放他出來了，但看他接下來要如何處理木葉這一團亂局。宇智波泉奈不在，我還挺好奇宇智波斑一個人能做到什麽地步的？”
漩渦水戶覺得自己簡直就在瞎操心，兩個正主根本沒有打生打死的意圖。看上去激烈到極致的矛盾也只是二人互相交易的籌碼，她甚至覺得根本沒有插手的必要。
“扉間，無論如何，不準再做出利用宇智波斑的信任對他下手的事情了。”漩渦水戶最後警告道，“既然宇智波斑願意緩和對你的態度，那你就完全沒有必要將他當成敵人來對待。多一個強者朋友總比多一個強敵要來得劃算。”
見得千手扉間點頭，她才繼續道：“扉間，宇智波斑不是柱間，不可能無條件包容你的行徑。就算他願意拿你當朋友，你也得註意分寸。”
朋友。
這是漩渦水戶在聽了前因後果之後得出的結論。
宇智波斑願意向扉間透露他自己的考量和宇智波族內的情況，更反對實驗體這樣細枝末節的稱呼，在被暗算之後還願意替扉間遮掩，這不是泛泛之交能做到的事情。
而扉間拿這種時時刻刻在試探和考量，以及維系大局的思維來對待朋友顯然十分不合適。
千手扉間並不認同水戶姐的判斷。
他和宇智波斑的關系還遠沒有到朋友這一階段，充其量只是暫時擁有一致目標的合作者。
但是水戶姐逼視的目光太有力，他再反駁下去只會迎來又一輪詢問和告誡。
他無奈點頭，並做出保證道：“僅此一次罷了。宇智波斑願意動起來，我就沒有必要再想辦法激他出手。”
漩渦水戶走了。
等待千手扉間醒來已經過了許久，再加上他們之間的談話也耗費了許多時間。
如今已經晚上了，然而自暗部訓練場打到木葉後山的須佐能乎和木巨人卻依舊屹立。
她得去看看，順便再做點事情。
“扉間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直到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偃旗息鼓，她才迎上去道，“另外，我已經和扉間談過了。這件事是他的過錯，我身為嫂嫂也無法包庇他，稍後將往宇智波族地拜訪。”
前面是令千手柱間安心的話語，後面則是對宇智波斑說的話。
既然宇智波斑一狀告到了她這裏，那麽身為嫂嫂，她自然也該在弄清楚狀況之後給出正式的答覆。
“怎麽？”宇智波斑打得盡興，此時也只似笑非笑得應道，“要押著千手扉間給我道歉？”
“不。”漩渦水戶搖頭。
她看得出來，宇智波斑恐怕不樂意見到扉間被她壓著低頭。
相比之下，宇智波斑恐怕更願意親自出馬讓扉間吃個教訓，重傷扉間是一條，之後會有的撕開扉間布局的動作則是另外一條。
雖然，她並不認為以扉間的手段，會真的被宇智波斑擾亂既定的局勢。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就瞬身走人，無形中已是默認了漩渦水戶的上門。
而待他走之後，千手柱間露出明顯疲憊的神色，看向漩渦水戶：“水戶，扉間他……”
這件事就連身為大哥的他，理智上都無法站到扉間那一邊。
利用斑的信任暗算斑這種事，實在是……
“記吃不記打。”漩渦水戶挑眉應道，絲毫沒有被千手扉間信誓旦旦的保證蒙蔽，“柱間，既然宇智波斑沒有殺死扉間，這件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
“什麽？！”千手柱間再多的擔憂和愁緒都被漩渦水戶這句話給沖散了，臉上疲憊的神色頓消，轉而震驚地看著說出如此石破天驚之語的妻子，“水戶，怎麽能放任斑對扉間出手呢？！”
“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漩渦水戶明眸掃了千手柱間一眼，言語中還夾雜著管了閑事的無奈，“柱間，你我不插手也無事。”
說罷，她又將此事的前因後果盡皆都跟千手柱間敘說了一遍，連帶千手扉間將宇智波斑難得冒出的好意，當做會敗壞計劃的阻礙也說了個盡。
“……”千手柱間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他抹了把臉，心累道：“所以，斑在被扉間算計了的情況下還打算站到扉間的立場行事？扉間自願被斑重傷，並且也在等著看斑的手段？斑對扉間出手只是單純的撒氣？並沒有想要了扉間的小命？”
見得漩渦水戶點頭，千手柱間縱然還有萬般懷疑，也只得化作被迫接受這種荒誕現實的驚異。
他重重嘆了口氣：“所以，木葉的局勢不會因為這件事出現變化？我也不用做多餘的動作，只要等著扉間和斑出手就夠了？”
漩渦水戶繼續點頭。
千手柱間再嘆道：“那等我先去看看扉間，之後和水戶你一起去斑那裏道歉吧……不管怎麽樣，扉間都不應該做這種事情。”
“柱間，宇智波斑恐怕不會樂意聽到你的道歉。”漩渦水戶提醒道，“扉間不是小孩子，而宇智波斑也有能力自己找回場子，這件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
“你去看看扉間，別忘了，如果不是宇智波斑出手，扉間這次依舊打著和日向一事中一樣的主意。我單獨去一趟宇智波族地就好。”
千手柱間被提醒了。
他弟弟這次的思想依舊很危險！
如果不是暗算斑的事情鬧出來，恐怕這次又會讓弟弟得逞！
他得狠狠給弟弟做一做思想工作！
他匆匆點頭應下，便踏著夜色往木葉醫院去了。
而漩渦水戶在目送他離去之後，也徑直往宇智波族地一去。
有柱間在，以柱間對扉間事事妥協包容的性子，恐怕會極力反對她的作為。
漩渦水戶打招呼在先，因而宇智波斑並未歇下。
如今見得漩渦水戶拿出的數道結界卷軸，他面上笑意更深。
漩渦水戶也沒別的意思。
扉間聽不進去她的勸告，但總得讓其受到教訓。
既然宇智波斑沒有要對扉間下死手的意圖，那麽放任宇智波斑教訓扉間反而是緩和扉間和這位強者關系的渠道。
今日扉間沒有在宇智波斑坦露出結界根本無效的意圖，那麽想必之後也不會有。
結界在此，對扉間多少是個威懾，告知其自己就在一旁看著，也警告其別忘了在自己面前的承諾。
“如果結界沒有效果，可以再來找我。”漩渦水戶還承諾道。
研究限制空間忍術的結界，這件事被她排上了日程。
就算宇智波斑不會為這事再來找她，就算扉間一直讓宇智波斑以為結界能限制飛雷神之術，她也得研究下去。
畢竟，她覺得以扉間膽大妄為的個性，難保不會有讓他們非得用結界將其關起來狠狠洗洗腦子的一天。
宇智波斑不樂意聽到漩渦水戶替千手扉間道歉。
但是對於這份歉禮，他卻欣然笑納，並承諾道：“看在結界的份上，我之後揍千手扉間的時候下手就再輕一點好了。”
不管結界能否真的限制千手扉間的飛雷神之術，只要千手扉間在這類結界面前打消用飛雷神之術的念頭就足夠了。
鑒於白日裏千手扉間利落地放棄反抗的表現，宇智波斑決定不跟漩渦水戶計較其究竟撒了幾分謊的小事了。
見到宇智波斑給出承諾，漩渦水戶才後一步離開。
而另一方，千手柱間在見到渾身纏著繃帶的千手扉間之後，眼淚就止不住了，嘴裏念叨著讓弟弟小心再小心的話語也一再重覆。
而思及千手扉間受傷的緣由，千手柱間則又加上了諸如不能對斑出手，不能利用斑的信任，不能在斑面前絲毫不還手等等等等叮囑。
千手扉間被念叨得生無可戀，連他大哥硬要擠上床和他徹夜長談都沒力氣反對。
而在諸多絮叨之後，也如千手扉間預料的一樣，他大哥對他又打算拿自己開刀的計劃十分、非常、極其的不滿，並非要他做出再也不準拿自己下手這種根本沒影的承諾。
但是正如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說過的，他大哥沒有看破他布局的能力，也就只能在事後接受這種註定的結局。
只不過，接連兩次的布局都被宇智波斑提前攪合，這才導致他大哥能在布局還未落入尾聲之時趕來。
千手扉間聽著耳邊的絮叨迷迷糊糊要睡著了，但是千手柱間睡不著。
他怎麽不知道弟弟又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但是這沒辦法。
弟弟就算聽不進去他也得念叨，萬一弟弟哪一天就聽進去了呢？
“扉間你就是仗著大哥太沒用了……”千手柱間有點委屈。
他摯友都能看破弟弟的布局，也知道弟弟想幹什麽，更能出手阻止。
但是他沒這個能耐。
所以弟弟才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會為了阻止摯友出手，才對摯友下手。
千手柱間覺得他得把弟弟盯緊了。
天天泡在實驗室幫摯友提升實力都能被弟弟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他都不敢想象弟弟現在出面當了暗部部長助手之後還會鬧出多大的風浪。
千手柱間決定以後找摯友戰鬥之餘，還得多問問弟弟的情況。
如果這件事被他察覺，如果他先一步知曉弟弟的手段，他都不可能放任弟弟做出暗算摯友的事情來。
千手扉間第二天醒來就見著他大哥盯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
那張沈思的臉在見著他蘇醒的瞬間更幽幽出言：“扉間，你根本不會把大哥的話放在心上，大哥也無能到沒辦法知道你想幹什麽。”
這話他怎麽接？
千手扉間清醒了，他沒說話。
“所以，大哥決定——”千手柱間幽幽道，“以後多跟斑聊聊天。斑能因為看破你的計劃，反對你，就被你放倒，就說明斑能知道你想幹什麽。既然你不告訴大哥，而大哥也看不破，那大哥就只能去找能看破你在想什麽的人幫忙了……”
千手扉間眉心跳了跳。
他大哥開竅了，會找人幫忙了，這是好事。
但是這種開竅顯然十分不符合他的預期。
而且，千手柱間沒給他反對的機會。
“扉間你好好休息，大哥去上班了。”留下一句叮囑，千手柱間立馬走人。
千手柱間知道，弟弟一定有辦法說服自己打消這個念頭。
他再留下來聽弟弟的話，恐怕又會被不知不覺說服，然後又一次面臨被弟弟瞞著，直到事情結束才能後知後覺地知道弟弟受委屈的事情。
然而，千手柱間不知道，他想讓弟弟好好休息的簡單願望，不到半小時便被找上門來的暗部給打破了。
“扉間大人，斑大人有請。”暗部出現在千手扉間的病床前。
昨日斑大人一現身便對扉間大人出手一事已經在暗部傳遍了。
也因而，扉間大人利用手中的暗部部長手令，大肆劃去忍界大族的任務份額，轉而朝中小忍族示好的舉動，實則並未經由斑大人首肯。
這個猜測幾乎砸到了實處。
而之後，扉間大人的嫂嫂水戶大人連夜拜訪宇智波。
原本切磋一兩小時便罷休的須佐能乎和木巨人更鏖戰了一整天。
這兩件對於暗部而言並非秘密的事情，又反過來佐證了扉間大人的兄嫂因著此事為扉間大人出面的事實。
這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更足以說明扉間大人犯下的過錯究竟有多嚴重。
也因而，此時來請千手扉間的暗部眼中也帶了些對千手扉間即將拖著重傷去往暗部，且還極可能經受斑大人親自拷問的憐憫。
千手扉間沒有意見，躺在木葉醫院等著消息傳遞過來，哪有親自在宇智波斑身邊看他如何行事來得快呢？
但是，宇智波斑應該不會這麽客氣請他過去吧？
“宇智波斑是這麽說的？”千手扉間訝然道。
地上跪著的暗部沈默了一瞬，冷漠的聲音都變得有些艱澀：“斑大人的原話是，去看看千手扉間死了沒有？沒死就讓他給我滾過來。”
果然，這才像宇智波斑的風格。
千手扉間隨意點頭：“你先回去覆命吧，我隨後就來。”
但是地上的暗部沒動。
千手扉間轉念一想就知道估計這是怕他跑了的架勢，也不再多言，簡單洗漱後就纏著一身繃帶去了暗部。
暗部的陣仗很大。
宇智波斑坐在首位，下面一溜精英暗部在側，甚至還有幾個拷問忍者在側。
連帶本應出現在火影辦公室的奈良鹿島都坐在下首，一副等著被訊問的模樣，且正與一名山中一族的拷問忍者大眼瞪小眼。
在見到千手扉間慢慢悠悠走進來之時，宇智波斑就開始後悔了。
他昨夜才答應了漩渦水戶以後對千手扉間下手輕一點，但今日真見到千手扉間在這種傷勢下竟然還能自主行走，而非被擔架擡進來後，他卻又覺得自己下手應該再重一點才對。
千手扉間徑直走到宇智波斑面前，指節微曲，便扣上了案桌。
清脆的敲擊聲合著話語，惹得宇智波斑神色又沈了下來：“部長大人，讓我帶傷辦公，卻連個座都不給我留嗎？”
“惹出這麽大的事來，你還有臉坐著？”宇智波斑黑著臉回了一句，卻也沒在這一點上為難千手扉間，擺手間便又讓下屬加了張椅子。
千手扉間施施然坐下，靠在案桌邊上便不發話了。
宇智波斑現身了，主導事件的就成了宇智波斑。
除非局勢朝著藤原大輝的方向倒去，否則他不打算再出手。
坐下的奈良鹿島見到如此場面，心下更定。
他接到火影大人代為轉達的扉間大人的叮囑“見好就收”時，還尚有疑惑。因為局勢沒有任何變化，一切都還在預計之中，似乎並沒有需要改變行事的地方。
但緊接著斑大人便出現了。
再然後就是火影夫人緊急找火影大人敘話，火影大人去暗部救下扉間大人，扉間大人被斑大人重傷，火影大人和斑大人戰了一天……
這一系列事件聯系起來，以奈良鹿島的頭腦，他自然也猜到了幾分真相。
扉間瞞著斑大人行事，恐怕還使計從斑大人手中拿到暗部部長手令，所以才會生出這些事端。
所以，扉間大人才會先一步吩咐他見好就收。
更甚者，奈良鹿島覺得如果自己膽子再大一點，甚至可以猜測連斑大人出面的時機都是扉間大人先一步算好的。
換句話說，可能扉間大人還真的對斑大人下手了也說不定。
不過，如今看來，斑大人和扉間大人的私怨就只是私怨而已，並不會影響接下來解決木葉內部隱患的計劃。
宇智波斑的執行力很強。
吩咐族內長老聯合忍界大族，繞過千手扉間與中小忍族商議，重新劃分利益，應對木葉資金被削減一事，堵住中小忍族歌頌千手扉間的嘴是第一步。
接下來，自然要對那些隱在暗中的刻意激化忍界大族與中小忍族矛盾的別有用心之人出手。
千手扉間是中小忍族依附的焦點，奈良鹿島是部分中小忍族的代言人，這兩人必須出現。
他十分幹脆，徑直將一疊疊記錄千手扉間幾與他和柱間齊名的誇讚甩到千手扉間面前，又將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千手扉間先一步指派暗部調查了向其示好的中小忍族底細的情報也擺了出來。
“部長大人這是？”千手扉間隨手翻了翻。
宇智波斑看樣子是要對他身邊冒出頭的勢力下手，但把這堆情報丟給他是什麽意思？
“你身為暗部部長助手，又拿了我的手令，好歹也要發揮一下自己的作用吧？”宇智波斑沒打算自己親身上陣。
他坐在這裏，監督千手扉間行事就夠了。
見千手扉間沒有動作，宇智波斑點著案桌道：“別急，我們一樁一樁來算賬。你朝忍者的任務配額下手一事我們之後再談。現在，我們先處理一下你身上的虛名。”
“千手扉間，你認為自己應該有個什麽名聲，就做出相應的姿態來吧。”宇智波斑笑得十分愉悅，“相信柱間和漩渦水戶應該對這一點十分關註。”
沒有什麽比壓著千手扉間親手毀掉自己的計劃更令宇智波斑愉悅的事情了。
千手扉間想要極盛的聲名，那麽他就逼著其在聲名盛極之前，親手處理掉這部分不應該冒出來的聲音。
千手扉間想要聲名狼藉的結局，那麽他就先一步斬斷千手扉間與會使得其聲名狼藉的事件的聯系。
宇智波斑覺得，這才是對千手扉間的計劃最好的反擊。
千手扉間的頭開始疼了。
就像上次他大哥貿然發言嚇得一眾本就隱匿在暗處的勢力不敢探頭一樣，這次宇智波斑明晃晃的打算赫然又會嚇退一眾還沒冒頭的勢力。
他的名聲看似盛極，但也不過區區幾天而已。
他為中小忍族爭取的利益還未穩固，他得罪的忍界大族尚且還認為與他之間有商議妥協的可能。
換句話說，利益還未徹底落地砸實，還未被徹底瓜分完畢並消化下去。歌頌他的聲音看似盛大，但也只如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揮手便散。
宇智波斑如果單純打著給他找麻煩的主意，的確算成功了。
但若宇智波斑還打算讓他親自下手，借此處理掉那些隱在木葉的暗手，那麽還遠遠不夠。
他的聲名不夠盛，他的罪證不夠重，放在那些暗手面前的利益不夠夯實，還不能真正做到斬草除根。
千手扉間眉宇間露出幾分無奈：“部長大人，好歹對民眾寬容一些吧？不過區區虛名而已，你一聲令下自然就沒有人敢再提了。拿這點風一吹就散的小事當成什麽了不得的罪證，是不是太過了？”
“千手扉間，你的本事這麽大，還會因為這點風一吹就散的小事為難？”宇智波斑反唇相譏道。
“我的本事再大，也依舊及不上部長大人。”千手扉間捂了捂胸口，試圖提醒宇智波斑他身上的傷勢來源。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許是被千手扉間明顯示弱的舉動給愉悅了，宇智波斑又將一疊文件堆到千手扉間面前：“部長助手，請吧。”
“你的能耐很大，但如果有這些東西幫忙，你的能耐應該會更大一點吧？”赫然與千手扉間自顧自給宇智波泉奈提供了一堆情報，迫使其捏著鼻子也要接下這份“好意”一模一樣。
真是旺盛的報覆心。
千手扉間無聲嘆道，旋即便打起精神，開始翻閱宇智波斑給出的情報。
與宇智波斑料想的不同，千手扉間不會生出被看低的不忿，對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情報支持更接受良好。
沒有見到想要的反應，宇智波斑冷哼一聲，也放棄了因為這點微小的不滿找千手扉間麻煩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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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間的傷勢很重，重到他必須臥床修養。
千手扉間的傷勢也很輕，直面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威勢，他的精神罕見地沒有遭受任何重創。
單只是身體的傷勢，還不足以讓他長時間昏迷。
然而在因失血過多醒來之後就面臨這樣的問題，這讓他一時間恨不得能再昏迷下去。
漩渦水戶沒有給千手扉間逃避的機會，她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扉間，你當時可是一口答應下來了，還言稱讓我放心。”
她指了指千手扉間如今這副模樣：“這就是你讓我放心的結果嗎？”
千手扉間眉梢眼角間皆掛滿了無奈，渾然不見面對外人時那副冰冷的模樣。
他艱難地半坐起身，借助身後墻壁的力量靠坐起來，又擡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水戶姐，從這個方面來說，傷勢的確不重。”
漩渦水戶在一瞬間明白了千手扉間的意思，然而這不是千手扉間可以蒙混過關的理由。
“扉間，即便只是身體上的傷勢，你也有被宇智波斑當場殺死的可能。”漩渦水戶慍怒道，“我警告過你，一旦宇智波斑暴起出手，失掉警惕心的你無法在第一時間發動飛雷神之術，就極有可能丟掉性命！”
“但是，扉間，我沒有想到你在宇智波斑面前竟然會主動放棄使用飛雷神之術。就算你不想讓他知道結界無用，但是借助飛雷神之術在結界內輾轉騰挪，也足夠你支撐到柱間趕來了。”
千手扉間無奈道：“就算支撐到大哥來，也只會陷入又一次追殺和被追殺的境地，倒不如直接放棄抵抗，讓宇智波斑出氣好了。”
說到此，話題就無法繞開他暗算宇智波斑一事。
千手扉間嘆了口氣，主動道：“我的確讓宇智波斑睡得久了點。但是如果他肯安安分分地袖手旁觀的話，我也不會對他下手。”
“哦？”漩渦水戶興師問罪道，“然後你就又像日向一事中一樣，放任旁人在你身上捅刀子，最後拖著一堆匯集在你身邊的勢力一齊倒臺？”
千手扉間沒想到宇智波斑竟然連這種事都告訴了水戶姐。
他也只能捂著胸膛嘆氣：“這種法子又快又有效，總不能真等到藤原大輝出手的那一日再去應對吧？”
“扉間，你是柱間的弟弟。而柱間是木葉的火影，你也享有與火影同等的權力。”漩渦水戶沈了臉，“現在的你沒有被束縛在地下監牢，手中也並非無人可用，還沒有到你必須親身下場的地步。”
“可是我以往的行徑擺在這裏，我的頭腦、身份、實力全都是足以讓旁人迷惑的東西。”千手扉間沒有被說服，“徐徐圖之的效果不會有我親身上陣來得好。況且……”
他眉峰微揚，透出些許興味道：“現在不是有人匆匆下場了嗎？就算我想繼續我的計劃，也沒有辦法了。”
漩渦水戶為之一驚，她有個可怕的猜測：“扉間，莫非你原本就想逼宇智波斑出手？！”
“這倒沒有。”千手扉間斂了神情，嘆息道，“其實我之前就跟宇智波斑提過，藤原大輝遲早會對木葉下手，操縱木葉的資金來引爆忍界大族和中小忍族之間的矛盾就是很好的選擇。”
“所以木葉不如先一步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即便解決不了，但只要做出解決這個隱患的姿態來，到時候就算矛盾真的爆發，也不會落到無法控制的局面。”
“而逼迫忍界大族中的弱小忍者自行謀生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應對辦法。”
千手扉間的神情變得略微古怪起來，話語間更帶上了濃濃的詫異：“但是，宇智波斑在明知道這件事放任不管會帶來糟糕的後果的情況下，竟然還什麽動作都沒有。當我問起他的時候，他竟然拿宇智波泉奈不在和宇智波長老不好對付來搪塞我。”
他捂著臉嘆息道：“宇智波斑和大哥可不一樣，他信任宇智波泉奈的能耐，自己卻也有足夠的頭腦和行動力，而且他先前就清洗過宇智波一族。這種離譜的理由我一點都不相信。”
“然後我就又試探了一下，結果……”千手扉間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擰眉間盡是無法理解的古怪神情，“結果他跟我說他宇智波這個族人生計如何困頓，那個族人家庭如何不好……”
“總而言之，大意就是切掉這群弱小忍者的任務份額會讓他們無法生存下去。然後他宇智波族內長老又十分難搞，從他們手中摳一部分利益來補貼這群弱小忍者也不容易等等等等……”
“心慈手軟。”千手扉間無奈道，“我沒有想到脫離了宇智波泉奈的宇智波斑心裏竟然想的都是這種東西。他下不了手，我就只能幫他下手了。”
若非這話從千手扉間口中說出，漩渦水戶也不敢相信一貫驕矜桀驁的宇智波斑會有如此體恤族人的一面，更不敢相信宇智波斑竟然會在扉間面前表露出這一面。
但她依舊疑惑：“扉間，你就算想越過宇智波斑處理這件事，也沒有必要暗算他吧？我看得出來，他是站在你這一方的。擁有強者的支持是比暗算強者更好的選擇。”
“他會搗亂。”千手扉間搖頭道，“他認同我的目標，猜到了我的計劃，卻十分反對這一點。我試著跟他商量過，讓他繼續裝聾作啞，坐在暗部部長的位置上等我行事，但是他沒有同意。”
語罷，千手扉間的神色晦暗下來：“所以，我就讓他多睡了幾天。”
漩渦水戶長久地沒有說話。
扉間不想讓自己的計劃失敗，當然要預防宇智波斑可能會造成的破壞。
但是，她想到了宇智波斑跟她說的話：要順帶好好教育教育扉間，不要隨意無視旁人發的善心。
還有其一狀告到她這裏來的舉動。
如果這只是宇智波斑察覺到扉間想拿自己開刀，進而反對的話，那麽宇智波斑自然也沒有錯，反而更是被暗算的苦主。
但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弄清楚。
漩渦水戶細細盯著千手扉間的神情，曼聲道：“扉間，既然宇智波斑認同你的目標，又為什麽要反對你行事？”
“不知道。”千手扉間也想不通這一點，但這不妨礙他給出結論，“宇智波斑向來看不慣我，連帶看不慣我的手段也不稀奇。”
“但是——”他眉梢一挑，露出些睥睨的神色來，“他不滿我的手段，自己卻又拿不出應對的辦法，就不要怪我朝他下手了。我不會容許單純發脾氣的搗亂之舉破壞能清除木葉隱患的機會。”
漩渦水戶重重嘆息了一聲。
這件事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無非是宇智波斑發了善心，不想讓扉間又拿自身當籌碼，結果卻被扉間認為是會搗亂的家夥，進而被放倒了。
她甚至覺得宇智波斑醒後沒有第一時間對扉間下手，反而來找她告狀已經是極為容忍扉間的表現了。
“扉間，既然宇智波斑站在你這一邊，又先一步知曉了你的計劃，你為什麽不借助他的力量呢？”漩渦水戶頭疼道，“他認同你的目標，就不會真的給你鬧出亂子，又怎麽會鬧到如今你被他重傷的局面？”
“我跟他商量過了。”千手扉間更理直氣壯了，“但是他只會反對，連一點有用的建議都提不出。甚至我主動讓步，只讓他什麽都不要做，我來配合他行事就好，他也不同意。這種根本無法商談的情況下，我只能放倒他。”
千手扉間沒有說的是，宇智波斑還大有將他的計劃先一步告知兄嫂的意圖。
這怎麽可以？
計劃一旦為眾人所知曉，且還是這種他拿自己開刀的計劃，就註定無法實施下來。
那時可能會造成的局面就肯定不如現在這麽明晰。
漩渦水戶氣得用力按了下千手扉間的傷口，見到其悶哼一聲才撤手坐了回去：“扉間，原先我還在擔心宇智波斑對你下殺手。但如今看來，無論從哪一方來說，都是你做的太過了。”
“信任是彌足珍貴的東西，宇智波斑信任你，但你卻利用他的信任反過來暗算他。這放在一個強者身上是幾乎可以稱作是恥辱的背叛。”
漩渦水戶說這話都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宇智波斑先前對扉間的殺意做不得假。
然而這件事中，宇智波斑卻又的的確確十分信任扉間，以及進而生出不想讓扉間再次將自己當成籌碼行事的善心。
但是，結果卻並非如宇智波斑所願。
扉間沒有接受這份好意，反而將其當成了妨礙計劃進行的家夥。
“扉間，你膽敢做出暗算宇智波斑的事情，是篤定他不會因為這一點再度生出殺了你的心思嗎？”漩渦水戶肅著臉道，“如果你依舊還保有對宇智波斑高度的警惕心，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
“有大哥在。”千手扉間應得十分輕松。
“但是你沒有動用飛雷神之術。”漩渦水戶沒有被輕易糊弄，“扉間，即便柱間再強大，也不可能救下一個無法及時趕到他身邊的弟弟。”
“因為宇智波斑跟我做了個交易。”千手扉間拿出暗部部長手令拋了拋，“被他揍一頓能換暗部部長手令。”
是個十分劃算的買賣。
最後半句千手扉間沒有說出口，他覺得水戶姐大抵不會樂意聽到這樣的話。
但是漩渦水戶已經聽不下去了：“如果宇智波斑出爾反爾呢？”
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扉間居然就這麽輕易地相信了？
“嗯？”千手扉間低頭想了想，“那就說明我對宇智波斑的認知出現了偏差，先前試探他的舉動得出了錯誤的結論，給了我錯誤的預期，進而導致我做出錯誤的判斷。”
“扉間，宇智波斑的實力又變強了。”漩渦水戶思考著該如何警告弟弟不能再做出這種事情來，她的神情異常嚴肅，“他的月讀幻境甚至在他本人離開之後都能維持，他的氣勢也比之前強大許多。”
“不錯。”千手扉間欣然點頭，“這說明我給他選定的道路是正確的。他本人的潛力很大，意志精神也十分出眾，他的實力在我的輔助下增強得十分迅速。”
望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弟弟，漩渦水戶嚴肅的神情也有些繃不住了：“扉間，我是在提醒你他的危險性，不是在誇讚你新選擇的實驗體有多優秀。”
漩渦水戶怎麽會不知道她這位弟弟為宇智波斑治療究竟打著什麽主意？
研究強大的事物對她們這類研究人員而言，幾乎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不管扉間主動提出幫宇智波斑治療究竟還有多少其他的考量，但是這一點，一定在扉間心中占據了十分重要的分量。
從她提到宇智波斑的實力增長，就得到扉間與有榮焉的讚同就能看出。
千手扉間無奈點頭，並連連保證道：“水戶姐，宇智波斑的實力如何我一清二楚，絕對不會生出一絲小看他的念頭。”
曾因為“實驗體”這三個字和宇智波斑之間還有一番口水官司，如今千手扉間自然也就順帶提醒道：“另外，宇智波斑恐怕不會樂意聽到實驗體這三個字。”
“嗯？”漩渦水戶不知道這類實驗記錄的用詞怎麽會和宇智波斑的好惡搭上關系。
“我叫他實驗體他會生氣。”千手扉間嘆氣道，“實驗對象，受試對象，實驗者……都不行。後來我提出給他以001編號，他也不願意。鬧到最後，非得讓我記錄他的名字才罷休。”
“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說罷他點評道，“總覺得我瞧不起他一樣，但是他好歹做點讓我瞧得起的事情吧？”
漩渦水戶聽出來了。
扉間和宇智波斑的關系不僅沒有差到互相喊打喊殺的地步，反而對比起之前來說，可以稱得上還不錯。
不錯到宇智波斑連這種細枝末節的稱呼都要糾結，不錯到扉間竟然認為宇智波斑沒什麽讓他瞧得上的地方？！
“堂堂忍界修羅還不足以讓你瞧得上嗎？”漩渦水戶擰眉道，“扉間，他可是能和柱間打得旗鼓相當的人物。”
“除了武力之外。”千手扉間補充道，“刨去武力，宇智波斑可值得稱道的也就只有他的意志和潛力了，然而這些又都可以包含在武力之內。”
說到此，他笑得頗含興味：“水戶姐，宇智波斑看不慣我的行徑，我如今也放他出來了，但看他接下來要如何處理木葉這一團亂局。宇智波泉奈不在，我還挺好奇宇智波斑一個人能做到什麽地步的？”
漩渦水戶覺得自己簡直就在瞎操心，兩個正主根本沒有打生打死的意圖。看上去激烈到極致的矛盾也只是二人互相交易的籌碼，她甚至覺得根本沒有插手的必要。
“扉間，無論如何，不準再做出利用宇智波斑的信任對他下手的事情了。”漩渦水戶最後警告道，“既然宇智波斑願意緩和對你的態度，那你就完全沒有必要將他當成敵人來對待。多一個強者朋友總比多一個強敵要來得劃算。”
見得千手扉間點頭，她才繼續道：“扉間，宇智波斑不是柱間，不可能無條件包容你的行徑。就算他願意拿你當朋友，你也得註意分寸。”
朋友。
這是漩渦水戶在聽了前因後果之後得出的結論。
宇智波斑願意向扉間透露他自己的考量和宇智波族內的情況，更反對實驗體這樣細枝末節的稱呼，在被暗算之後還願意替扉間遮掩，這不是泛泛之交能做到的事情。
而扉間拿這種時時刻刻在試探和考量，以及維系大局的思維來對待朋友顯然十分不合適。
千手扉間並不認同水戶姐的判斷。
他和宇智波斑的關系還遠沒有到朋友這一階段，充其量只是暫時擁有一致目標的合作者。
但是水戶姐逼視的目光太有力，他再反駁下去只會迎來又一輪詢問和告誡。
他無奈點頭，並做出保證道：“僅此一次罷了。宇智波斑願意動起來，我就沒有必要再想辦法激他出手。”
漩渦水戶走了。
等待千手扉間醒來已經過了許久，再加上他們之間的談話也耗費了許多時間。
如今已經晚上了，然而自暗部訓練場打到木葉後山的須佐能乎和木巨人卻依舊屹立。
她得去看看，順便再做點事情。
“扉間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直到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偃旗息鼓，她才迎上去道，“另外，我已經和扉間談過了。這件事是他的過錯，我身為嫂嫂也無法包庇他，稍後將往宇智波族地拜訪。”
前面是令千手柱間安心的話語，後面則是對宇智波斑說的話。
既然宇智波斑一狀告到了她這裏，那麽身為嫂嫂，她自然也該在弄清楚狀況之後給出正式的答覆。
“怎麽？”宇智波斑打得盡興，此時也只似笑非笑得應道，“要押著千手扉間給我道歉？”
“不。”漩渦水戶搖頭。
她看得出來，宇智波斑恐怕不樂意見到扉間被她壓著低頭。
相比之下，宇智波斑恐怕更願意親自出馬讓扉間吃個教訓，重傷扉間是一條，之後會有的撕開扉間布局的動作則是另外一條。
雖然，她並不認為以扉間的手段，會真的被宇智波斑擾亂既定的局勢。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就瞬身走人，無形中已是默認了漩渦水戶的上門。
而待他走之後，千手柱間露出明顯疲憊的神色，看向漩渦水戶：“水戶，扉間他……”
這件事就連身為大哥的他，理智上都無法站到扉間那一邊。
利用斑的信任暗算斑這種事，實在是……
“記吃不記打。”漩渦水戶挑眉應道，絲毫沒有被千手扉間信誓旦旦的保證蒙蔽，“柱間，既然宇智波斑沒有殺死扉間，這件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
“什麽？！”千手柱間再多的擔憂和愁緒都被漩渦水戶這句話給沖散了，臉上疲憊的神色頓消，轉而震驚地看著說出如此石破天驚之語的妻子，“水戶，怎麽能放任斑對扉間出手呢？！”
“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漩渦水戶明眸掃了千手柱間一眼，言語中還夾雜著管了閑事的無奈，“柱間，你我不插手也無事。”
說罷，她又將此事的前因後果盡皆都跟千手柱間敘說了一遍，連帶千手扉間將宇智波斑難得冒出的好意，當做會敗壞計劃的阻礙也說了個盡。
“……”千手柱間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他抹了把臉，心累道：“所以，斑在被扉間算計了的情況下還打算站到扉間的立場行事？扉間自願被斑重傷，並且也在等著看斑的手段？斑對扉間出手只是單純的撒氣？並沒有想要了扉間的小命？”
見得漩渦水戶點頭，千手柱間縱然還有萬般懷疑，也只得化作被迫接受這種荒誕現實的驚異。
他重重嘆了口氣：“所以，木葉的局勢不會因為這件事出現變化？我也不用做多餘的動作，只要等著扉間和斑出手就夠了？”
漩渦水戶繼續點頭。
千手柱間再嘆道：“那等我先去看看扉間，之後和水戶你一起去斑那裏道歉吧……不管怎麽樣，扉間都不應該做這種事情。”
“柱間，宇智波斑恐怕不會樂意聽到你的道歉。”漩渦水戶提醒道，“扉間不是小孩子，而宇智波斑也有能力自己找回場子，這件事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
“你去看看扉間，別忘了，如果不是宇智波斑出手，扉間這次依舊打著和日向一事中一樣的主意。我單獨去一趟宇智波族地就好。”
千手柱間被提醒了。
他弟弟這次的思想依舊很危險！
如果不是暗算斑的事情鬧出來，恐怕這次又會讓弟弟得逞！
他得狠狠給弟弟做一做思想工作！
他匆匆點頭應下，便踏著夜色往木葉醫院去了。
而漩渦水戶在目送他離去之後，也徑直往宇智波族地一去。
有柱間在，以柱間對扉間事事妥協包容的性子，恐怕會極力反對她的作為。
漩渦水戶打招呼在先，因而宇智波斑並未歇下。
如今見得漩渦水戶拿出的數道結界卷軸，他面上笑意更深。
漩渦水戶也沒別的意思。
扉間聽不進去她的勸告，但總得讓其受到教訓。
既然宇智波斑沒有要對扉間下死手的意圖，那麽放任宇智波斑教訓扉間反而是緩和扉間和這位強者關系的渠道。
今日扉間沒有在宇智波斑坦露出結界根本無效的意圖，那麽想必之後也不會有。
結界在此，對扉間多少是個威懾，告知其自己就在一旁看著，也警告其別忘了在自己面前的承諾。
“如果結界沒有效果，可以再來找我。”漩渦水戶還承諾道。
研究限制空間忍術的結界，這件事被她排上了日程。
就算宇智波斑不會為這事再來找她，就算扉間一直讓宇智波斑以為結界能限制飛雷神之術，她也得研究下去。
畢竟，她覺得以扉間膽大妄為的個性，難保不會有讓他們非得用結界將其關起來狠狠洗洗腦子的一天。
宇智波斑不樂意聽到漩渦水戶替千手扉間道歉。
但是對於這份歉禮，他卻欣然笑納，並承諾道：“看在結界的份上，我之後揍千手扉間的時候下手就再輕一點好了。”
不管結界能否真的限制千手扉間的飛雷神之術，只要千手扉間在這類結界面前打消用飛雷神之術的念頭就足夠了。
鑒於白日裏千手扉間利落地放棄反抗的表現，宇智波斑決定不跟漩渦水戶計較其究竟撒了幾分謊的小事了。
見到宇智波斑給出承諾，漩渦水戶才後一步離開。
而另一方，千手柱間在見到渾身纏著繃帶的千手扉間之後，眼淚就止不住了，嘴裏念叨著讓弟弟小心再小心的話語也一再重覆。
而思及千手扉間受傷的緣由，千手柱間則又加上了諸如不能對斑出手，不能利用斑的信任，不能在斑面前絲毫不還手等等等等叮囑。
千手扉間被念叨得生無可戀，連他大哥硬要擠上床和他徹夜長談都沒力氣反對。
而在諸多絮叨之後，也如千手扉間預料的一樣，他大哥對他又打算拿自己開刀的計劃十分、非常、極其的不滿，並非要他做出再也不準拿自己下手這種根本沒影的承諾。
但是正如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說過的，他大哥沒有看破他布局的能力，也就只能在事後接受這種註定的結局。
只不過，接連兩次的布局都被宇智波斑提前攪合，這才導致他大哥能在布局還未落入尾聲之時趕來。
千手扉間聽著耳邊的絮叨迷迷糊糊要睡著了，但是千手柱間睡不著。
他怎麽不知道弟弟又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但是這沒辦法。
弟弟就算聽不進去他也得念叨，萬一弟弟哪一天就聽進去了呢？
“扉間你就是仗著大哥太沒用了……”千手柱間有點委屈。
他摯友都能看破弟弟的布局，也知道弟弟想幹什麽，更能出手阻止。
但是他沒這個能耐。
所以弟弟才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會為了阻止摯友出手，才對摯友下手。
千手柱間覺得他得把弟弟盯緊了。
天天泡在實驗室幫摯友提升實力都能被弟弟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他都不敢想象弟弟現在出面當了暗部部長助手之後還會鬧出多大的風浪。
千手柱間決定以後找摯友戰鬥之餘，還得多問問弟弟的情況。
如果這件事被他察覺，如果他先一步知曉弟弟的手段，他都不可能放任弟弟做出暗算摯友的事情來。
千手扉間第二天醒來就見著他大哥盯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
那張沈思的臉在見著他蘇醒的瞬間更幽幽出言：“扉間，你根本不會把大哥的話放在心上，大哥也無能到沒辦法知道你想幹什麽。”
這話他怎麽接？
千手扉間清醒了，他沒說話。
“所以，大哥決定——”千手柱間幽幽道，“以後多跟斑聊聊天。斑能因為看破你的計劃，反對你，就被你放倒，就說明斑能知道你想幹什麽。既然你不告訴大哥，而大哥也看不破，那大哥就只能去找能看破你在想什麽的人幫忙了……”
千手扉間眉心跳了跳。
他大哥開竅了，會找人幫忙了，這是好事。
但是這種開竅顯然十分不符合他的預期。
而且，千手柱間沒給他反對的機會。
“扉間你好好休息，大哥去上班了。”留下一句叮囑，千手柱間立馬走人。
千手柱間知道，弟弟一定有辦法說服自己打消這個念頭。
他再留下來聽弟弟的話，恐怕又會被不知不覺說服，然後又一次面臨被弟弟瞞著，直到事情結束才能後知後覺地知道弟弟受委屈的事情。
然而，千手柱間不知道，他想讓弟弟好好休息的簡單願望，不到半小時便被找上門來的暗部給打破了。
“扉間大人，斑大人有請。”暗部出現在千手扉間的病床前。
昨日斑大人一現身便對扉間大人出手一事已經在暗部傳遍了。
也因而，扉間大人利用手中的暗部部長手令，大肆劃去忍界大族的任務份額，轉而朝中小忍族示好的舉動，實則並未經由斑大人首肯。
這個猜測幾乎砸到了實處。
而之後，扉間大人的嫂嫂水戶大人連夜拜訪宇智波。
原本切磋一兩小時便罷休的須佐能乎和木巨人更鏖戰了一整天。
這兩件對於暗部而言並非秘密的事情，又反過來佐證了扉間大人的兄嫂因著此事為扉間大人出面的事實。
這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更足以說明扉間大人犯下的過錯究竟有多嚴重。
也因而，此時來請千手扉間的暗部眼中也帶了些對千手扉間即將拖著重傷去往暗部，且還極可能經受斑大人親自拷問的憐憫。
千手扉間沒有意見，躺在木葉醫院等著消息傳遞過來，哪有親自在宇智波斑身邊看他如何行事來得快呢？
但是，宇智波斑應該不會這麽客氣請他過去吧？
“宇智波斑是這麽說的？”千手扉間訝然道。
地上跪著的暗部沈默了一瞬，冷漠的聲音都變得有些艱澀：“斑大人的原話是，去看看千手扉間死了沒有？沒死就讓他給我滾過來。”
果然，這才像宇智波斑的風格。
千手扉間隨意點頭：“你先回去覆命吧，我隨後就來。”
但是地上的暗部沒動。
千手扉間轉念一想就知道估計這是怕他跑了的架勢，也不再多言，簡單洗漱後就纏著一身繃帶去了暗部。
暗部的陣仗很大。
宇智波斑坐在首位，下面一溜精英暗部在側，甚至還有幾個拷問忍者在側。
連帶本應出現在火影辦公室的奈良鹿島都坐在下首，一副等著被訊問的模樣，且正與一名山中一族的拷問忍者大眼瞪小眼。
在見到千手扉間慢慢悠悠走進來之時，宇智波斑就開始後悔了。
他昨夜才答應了漩渦水戶以後對千手扉間下手輕一點，但今日真見到千手扉間在這種傷勢下竟然還能自主行走，而非被擔架擡進來後，他卻又覺得自己下手應該再重一點才對。
千手扉間徑直走到宇智波斑面前，指節微曲，便扣上了案桌。
清脆的敲擊聲合著話語，惹得宇智波斑神色又沈了下來：“部長大人，讓我帶傷辦公，卻連個座都不給我留嗎？”
“惹出這麽大的事來，你還有臉坐著？”宇智波斑黑著臉回了一句，卻也沒在這一點上為難千手扉間，擺手間便又讓下屬加了張椅子。
千手扉間施施然坐下，靠在案桌邊上便不發話了。
宇智波斑現身了，主導事件的就成了宇智波斑。
除非局勢朝著藤原大輝的方向倒去，否則他不打算再出手。
坐下的奈良鹿島見到如此場面，心下更定。
他接到火影大人代為轉達的扉間大人的叮囑“見好就收”時，還尚有疑惑。因為局勢沒有任何變化，一切都還在預計之中，似乎並沒有需要改變行事的地方。
但緊接著斑大人便出現了。
再然後就是火影夫人緊急找火影大人敘話，火影大人去暗部救下扉間大人，扉間大人被斑大人重傷，火影大人和斑大人戰了一天……
這一系列事件聯系起來，以奈良鹿島的頭腦，他自然也猜到了幾分真相。
扉間瞞著斑大人行事，恐怕還使計從斑大人手中拿到暗部部長手令，所以才會生出這些事端。
所以，扉間大人才會先一步吩咐他見好就收。
更甚者，奈良鹿島覺得如果自己膽子再大一點，甚至可以猜測連斑大人出面的時機都是扉間大人先一步算好的。
換句話說，可能扉間大人還真的對斑大人下手了也說不定。
不過，如今看來，斑大人和扉間大人的私怨就只是私怨而已，並不會影響接下來解決木葉內部隱患的計劃。
宇智波斑的執行力很強。
吩咐族內長老聯合忍界大族，繞過千手扉間與中小忍族商議，重新劃分利益，應對木葉資金被削減一事，堵住中小忍族歌頌千手扉間的嘴是第一步。
接下來，自然要對那些隱在暗中的刻意激化忍界大族與中小忍族矛盾的別有用心之人出手。
千手扉間是中小忍族依附的焦點，奈良鹿島是部分中小忍族的代言人，這兩人必須出現。
他十分幹脆，徑直將一疊疊記錄千手扉間幾與他和柱間齊名的誇讚甩到千手扉間面前，又將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千手扉間先一步指派暗部調查了向其示好的中小忍族底細的情報也擺了出來。
“部長大人這是？”千手扉間隨手翻了翻。
宇智波斑看樣子是要對他身邊冒出頭的勢力下手，但把這堆情報丟給他是什麽意思？
“你身為暗部部長助手，又拿了我的手令，好歹也要發揮一下自己的作用吧？”宇智波斑沒打算自己親身上陣。
他坐在這裏，監督千手扉間行事就夠了。
見千手扉間沒有動作，宇智波斑點著案桌道：“別急，我們一樁一樁來算賬。你朝忍者的任務配額下手一事我們之後再談。現在，我們先處理一下你身上的虛名。”
“千手扉間，你認為自己應該有個什麽名聲，就做出相應的姿態來吧。”宇智波斑笑得十分愉悅，“相信柱間和漩渦水戶應該對這一點十分關註。”
沒有什麽比壓著千手扉間親手毀掉自己的計劃更令宇智波斑愉悅的事情了。
千手扉間想要極盛的聲名，那麽他就逼著其在聲名盛極之前，親手處理掉這部分不應該冒出來的聲音。
千手扉間想要聲名狼藉的結局，那麽他就先一步斬斷千手扉間與會使得其聲名狼藉的事件的聯系。
宇智波斑覺得，這才是對千手扉間的計劃最好的反擊。
千手扉間的頭開始疼了。
就像上次他大哥貿然發言嚇得一眾本就隱匿在暗處的勢力不敢探頭一樣，這次宇智波斑明晃晃的打算赫然又會嚇退一眾還沒冒頭的勢力。
他的名聲看似盛極，但也不過區區幾天而已。
他為中小忍族爭取的利益還未穩固，他得罪的忍界大族尚且還認為與他之間有商議妥協的可能。
換句話說，利益還未徹底落地砸實，還未被徹底瓜分完畢並消化下去。歌頌他的聲音看似盛大，但也只如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揮手便散。
宇智波斑如果單純打著給他找麻煩的主意，的確算成功了。
但若宇智波斑還打算讓他親自下手，借此處理掉那些隱在木葉的暗手，那麽還遠遠不夠。
他的聲名不夠盛，他的罪證不夠重，放在那些暗手面前的利益不夠夯實，還不能真正做到斬草除根。
千手扉間眉宇間露出幾分無奈：“部長大人，好歹對民眾寬容一些吧？不過區區虛名而已，你一聲令下自然就沒有人敢再提了。拿這點風一吹就散的小事當成什麽了不得的罪證，是不是太過了？”
“千手扉間，你的本事這麽大，還會因為這點風一吹就散的小事為難？”宇智波斑反唇相譏道。
“我的本事再大，也依舊及不上部長大人。”千手扉間捂了捂胸口，試圖提醒宇智波斑他身上的傷勢來源。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許是被千手扉間明顯示弱的舉動給愉悅了，宇智波斑又將一疊文件堆到千手扉間面前：“部長助手，請吧。”
“你的能耐很大，但如果有這些東西幫忙，你的能耐應該會更大一點吧？”赫然與千手扉間自顧自給宇智波泉奈提供了一堆情報，迫使其捏著鼻子也要接下這份“好意”一模一樣。
真是旺盛的報覆心。
千手扉間無聲嘆道，旋即便打起精神，開始翻閱宇智波斑給出的情報。
與宇智波斑料想的不同，千手扉間不會生出被看低的不忿，對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情報支持更接受良好。
沒有見到想要的反應，宇智波斑冷哼一聲，也放棄了因為這點微小的不滿找千手扉間麻煩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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